艾丽西亚松松地揽着他,勾着手臂漫不经心。
他回搂住腰,抬头索吻,攫取着,他们贴的很近。
他想把她揉在怀里。
她整个人半跪在沙发上,金发垂到他的脖颈。
身躯温软,抚摸过的地方和掌心贴合。
他笑着把她提过去,衣服间窸窣作响,她的小腿和裙摆搭在他的膝上。
做游戏似的。
她察觉到什么,要离开,他又箍住,吻在了一起。
他把刚才的醋意,发泄在这个吻中。
他咬她,可她的舌尖过来后,他什么都顾不了,就想缠上。
他笑着,松开,看她,又亲了上来。
卡文迪许用遍了他知道的技巧。
他把她压倒在那,弄散了头发。
他亲她的肩颈和裸露出的细软肌肤。
滚烫的气息,意乱情迷。
艾丽西亚没他这样激动。
虽然她气喘吁吁。
但吻够了后就——
“好了。”
推开来,让他停下。
戛然而止。
威廉.卡文迪许不知所措,他的动作一顿。
他抬起眼睫。
思索了后,又把她拉进怀里,确认着。
艾丽西亚还会回吻他。
但会把他打住。
“怎么了?”
她衣服被他揉皱了。
卡文迪许低头把褪到肩膀的衣裙牵上,整理缀着珍珠的蕾丝花边。
他没想明白,是他亲的不够好吗?
她的脖颈细白,带着红痕,他忍不住想再印上。
艾丽西亚惯常地把他嘴捂住。
天啊,他们才亲了几分钟。
“你不喜欢我吻你吗?”
他装可怜。
“吻得很好啊,但是我要读书了。”
说着拿起刚才没看完的那本。
她嘴红红的,面色一抹微红。
和他一样气息还没喘匀。
却能镇定自若地读书。
他在被当狗耍。
卡文迪许意识到了。
我讨厌你,艾丽西亚。
他们最熟悉,又最陌生。
他都知道她腰侧有枚小痣
可还是不懂她在想什么。
他报复性地亲她的小腿。
她搭在他的身上,抬起眼,
“你在干什么?”
召之即来,挥之即去。
大概后面,威廉.卡文迪许才能明白艾丽西亚对他的定位。
他刚才以为她爱他,结果他就被丢弃了。
他闹腾着,她没有反应,习以为常,除了足尖推了他脸一下,再抽出来。
她对他视若无睹。
卡文迪许平复着,他在沉思。
长睫垂下,满是迷茫。
稳住后来看书名。
《恰尔德·哈洛尔德游记》。
第一章第二章,拜伦勋爵从欧洲游历回来写的诗篇,描写了他见到的葡萄牙、西班牙和希腊的景象,以及对当地人民的同情。
今年二月份出版,使得他一夜成名。
成了被众人追捧的对象。
这书看过三遍了。
书都比他重要,能抵得过夜晚的温存。
“你在看这个。”
“嗯哼。”
他凑过去,把她抱在怀里,头搭在肩上。
一同看着,
“蔚蓝的海面上没有一丝儿波涛,
金黄色的橙子点缀着最葱绿的树行”
艾丽西亚容忍了他,读完后他点头,往后翻了一页。
“你想去里斯本吗?是,等战争结束。”
他记得半岛那边的军官,有的家属会随军在里斯本等候。
每次征战在外,就有所期待。
那时候他幻想的妻子的什么样?啊,一定要像天使一样,爱他,不只是尊敬他。
现在——
艾丽西亚抬眸,在询问他看完没有。
他的手揽过来扶住一边。
也算是吧。
他下巴蹭了蹭她脸颊。
“胡子,没刮干净。”
“哪有?”
他不可思议,他想去照镜子。
他看着她,上唇略带青色的胡茬,碰了过来。
他们跟平日里那样,聊着生活琐事。
问一声答一声,艾丽西亚对他又厌倦了。
看完了第一章,她回头,
“你还要抱着我吗?”
委婉地提醒着。
“那当然。”
肯定要抱着,卡文迪许贴的更近。
艾丽西亚没养过这么粘人的小狗。
她祖父二十多只猎狐犬,每条都很听话。
他们靠在一起。
“我记得拜伦勋爵给你写过两首诗。”
他想起婚前他从来没在意的细节。
二月份,重回伦敦上流社会的拜伦男爵,对他堂妹惊为天人。
称她是“失眠人的太阳!忧郁的星!”
雅典神庙中伫立的那座最神秘的女神雕像。
她都已经是他未婚妻了。
在俱乐部里听到时,宽容的威廉.卡文迪许先生却无所谓,一笑置之,拜伦勋爵啊,那正常。
他见一个爱一个。
订婚的身份,让这位勋爵没有任何出格的举动。
他苍白忧郁的外表,对女性有着难以拒绝的吸引力。
那时候他风头正盛,有一群崇拜者。
后来他就把目标转向了艾丽西亚的表姑,已婚的卡罗琳.兰姆夫人。
——艾丽西亚祖母妹妹,贝斯伯勒夫人的女儿,嫁给了墨尔本子爵的儿子。
在长达半年声势浩大的恋爱后,厌倦并抛弃了她。可怕的是卡罗琳对他还仍有迷恋。
这场婚外情让她的名声受损,背后的卡文迪许,斯宾塞家族也备受影响。
“他是个道德沦丧的恶魔。”
卡文迪许想起来后有点后怕。他没出声批评,他对人毫不客气的嘲讽,在他婚后好了许多。
开始变得温和。
卡罗琳夫人被她丈夫带去了爱尔兰避开流言。
回忆起这对怨偶,曾经也是段佳话后,他很感慨。
卡罗琳.庞森比十年前,17岁时和比她大六岁的威廉.兰姆相爱。
但被她的家人反对,因为对方只是个次子,且来自一个不显的新贵——祖父甚至是个商人。
而卡罗琳出身的庞森比和斯宾塞家族,以及联系密切的姻亲卡文迪许家族,无一不是显贵。
她还是父母的独女,没有其他姐妹,只有兄弟,承担着巨大的联姻价值。
三年后威廉.兰姆的哥哥肺病去世,他成了长子继承人后,这桩婚事才得到认可。
1805年结婚时,他们几乎是全英国最幸福的一对夫妻,毕竟相守着坚持了三年。
可现在——
他开始担心起自己的婚姻,害怕再多的激情也会随着时间消磨。
艾丽西亚没想过她堂兄,会对婚姻的期待这么高。
他脸颊贴着她的,在火炉边昏昏欲睡。
拜伦勋爵,艾丽西亚对他的诗篇评价很高。
卡文迪许不能诋毁对方的才华。
事实上,出版后的第一本,还是他搜罗着送来的。
他也很喜欢这首长诗。
不过不影响,艾丽西亚不喜欢他本人,尤其糜烂的生活作风。
直接评价道,
“拜伦勋爵是个极其情绪化的人。而且‘道德破碎’。”
说着看了卡文迪许一眼。
他给自己辩解着,他不一样。
他也在想自己怎么了,明明他是个极其冷漠决断的人。
完全变了。
短暂的夜晚结束了。
啊,双数日,该死的双数日。
卡文迪许尾随着跟上去后,被艾丽西亚挡了回去。
他垂头丧气,再多的亲密都打不破这条规则。
“晚安吻。”她说的那句就像圣谕。
她多么残酷啊!
但又让他满是柔情。
他们唇舌交缠。
她对第一次的吻不满意,他又试验了一遍。
艾丽西亚踮着脚,她喜欢他摸她的腰。
他的抚摸和触碰都很到位。
当他想进一步时,她又觉得足够,把他推开。
“晚安。”
她今晚的反应很不一样,能在其中察觉到一种爱意。
这让他忍不住唇角扬起。
但是她的拒绝。
他想跟着进去,没有成功,他说只想看着她睡觉,哪怕是睡前的看书,写日记。
艾丽西亚困惑地关上了门。
可又安抚地摸摸他的手。
“卡文迪许,你又在说胡话了。”
没让他进去。
天啊,他们要怎么样才能睡到一起。
虽然他找不到贵族夫妻睡一块的案例。
他的父母到祖父母,已经算是典范,都是分房睡的!
卡文迪许患得患失着。
他觉得他要被折磨疯了。
艾丽西亚好像爱他,又好像不爱他。
他扯着自己的头发,想不通自己是怎么了。
恋爱的人都这样吗?
为什么艾丽西亚不是
噢,她不爱他,更烦了。
他找到了一点纾解,不,不是幻想,他克制着自己不能这样。
艾丽西亚是天使,她那么纯洁。
所以他偷东西解压。他摸走她胸襟上的贝母纽扣,和衣摆上的水滴型珍珠。
他罗列着,他在想艾丽西亚有一天跟他一样被折磨,求着他亲她。
啊,还是让他一个人痛苦吧。
艾丽西亚靠在枕上,她想了想。
公允地在信中跟妈妈写明,说她最近很喜欢和她堂兄亲嘴,这能让她心情愉悦。
她在思考她为什么喜欢他亲他,又不能靠得太近。
她在日记里称赞,她找到了她堂兄的另一些优点,比如很会接吻。
排除掉她没亲过别人,艾丽西亚中肯地评价,他的吻技应该是中上等水平。
卡文迪许的新爱好第二天就被发现。
他将他被忽视的不快,转成大清早地去打扰艾丽西亚。
他看她穿衣,乱摸她的东西。
捡起她梳子上的金发。
“你喜欢偷东西。”艾丽西亚对着镜子,完成她造型的最后一环,“我发现了。”
什么?
他只好在艾丽西亚鄙夷的眼神里,拿出他顺走的亮晶晶的发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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